第21章 【X】—临时演员
2022-1-417：00
姜清禾咽了咽干涩的喉咙，目光开始飘忽：
“呃……我，”她凝了凝心神，看见赵丽丹身边那只红色的腰包，包是半开的，里面有药罐，“我看见你包里有，叶酸，以为你怀了孕。”
赵丽丹愣了愣，回头看了眼那只红色的包。
“你是怎么知道……叶酸是孕期药品？”赵丽丹望着姜清禾，愣愣地问，“一般人根本不知道这个药物。”
姜清禾汗涔涔，手心里也冒汗。
“你又是怎么一眼就认出来那是叶酸？”
面对层层叠叠的质问，姜清禾忽然豁出胆子回答：“因为……我也怀孕了。”
赵丽丹目瞪口呆，望着姜清禾不说话。
姜清禾结结巴巴地回答：“我虽然我还是学生，但是……呃，我和我男朋友，谈了蛮久……我们都成年了。”
姜清禾不敢抬头看赵丽丹的眼睛。
“未婚先孕？”
姜清禾木讷地点点头，“嗯，我俩……未婚先孕。”
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信口胡诌的一个谎话居然能获得赵丽丹的信任，毕竟她也是未婚先孕。
赵丽丹忽然抱住了她：“没关系。”
她也抱住赵丽丹。虽然感觉很奇怪，内心也很负疚，不过刚刚差点儿露馅如今能够化险为夷也是好事。
“你男朋友呢？”
姜清禾摇了摇头，继续胡扯：“和他走散了。”
“多久了。”赵丽丹望着她的肚子。
姜清禾捂住自己的脖子装作一副想呕吐的模样，虚弱地回答：“一个多月。”
赵丽丹拿出包里的叶酸，打开盖子，倒出两粒递到姜清禾手心里：“你也吃点儿吧，对胎儿好。”
姜清禾被迫接过那两粒药，不知所措，赵丽丹还准备给她倒水喝……姜清禾赶紧把那两粒药倒回罐子里去。
“姐姐，我不吃了，”姜清禾摇头如拨浪鼓，眼里挤出泪水来，“孩子我不想要了。反正目前我男朋友生死未卜。”
赵丽丹忽然眼睛红了，哽咽地说：“万一他还活着呢……现在都这样了，人活着就是图一个念想，不是吗？”
2022-1-416：55
躲在档案柜后面的叶明途和陆霖，四条腿全都麻了。
“她们俩到底在聊什么？”陆霖揉着膝盖，他感觉自己脑袋有些晕晕沉沉，大概是因为这个房间太黑了。
加上此刻已经是傍晚，外面的天也差不多快黑透了。
叶明途大概听到了一些有效信息：“这个女人是这家会计师事务所的财管，原先她和她丈夫两个人一起躲在这里，后来她丈夫出去找补给，一直没有回来。”
“枪是怎么回事？真是捡来的？”
“嗯。”叶明途压低声音回答，“31号那天晚上，她和她丈夫在楼下银行避难，枪是运钞人员的，被他们捡了。一共四把，他们夫妻俩一人一把，余下两把给了其他人。似乎是另一个幸存者团队。”
陆霖凝了凝心神，开始认真听她们谈话。
听见前面第八个档案柜的地方，姜清禾和那个女人仍旧说个不停。陆霖听见她们说了一些很奇怪的话题，类似：“你肚子里的孩子多大了的”“你做过孕检没有”“孩子的父亲是哪里人”“你孕吐频繁吗”“你希望是男孩还是女孩”……之类的话题。
他一度怀疑自己没听清楚。
陆霖皱紧眉头，这两个女人究竟在聊些什么。
“差不多了，”叶明途对陆霖耳语，“清禾已经完全取得那个女人的信任，等过会儿我们从档案柜的右侧绕过去，去夺她手边的枪。”
陆霖点点头，两人移步至这排档案柜的右侧，房间里太黑，他们小心翼翼摸索着每一步路。忽然叶明途感觉自己脚下踩到了什么很软很滑的东西，发出类似之前塑料袋的沙沙声。
完蛋了，又是塑料袋。怎么地上到处都铺了塑料袋。
“谁！谁在那里！”
姜清禾刚想回答自己希望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的问题，忽然赵丽丹站了起来，警惕地望着最远的那个档案柜，提起手边的枪大步走去。
姜清禾忍不住抓着她的胳膊，哆哆嗦嗦：“姐姐你冷静一点儿可能只是风吹的……”
嘴上这么说，心里隐隐猜测是陆霖和叶明途不小心碰到什么了。
赵丽丹冷着脸色，走到最外面那个档案柜边上，毫无悬念地看见了陆霖和叶明途。
“是你们俩！”
她神色一凛，还没等他们俩举起双手她就迅速举起了枪。
叶明途和陆霖被她脖子上摇晃的手电筒发出的光，弄得眼睛疼。在黑暗里待太久了难免有些反应迟钝。
姜清禾急中生智，结结巴巴地喊了一声：“老、老公……”
赵丽丹愣了愣，仍是举着枪，不过回头看了一眼姜清禾。
姜清禾望着前面两个男的，他们俩眯着眼睛举起手，乍一看长相和身高都差不多，唯一不同的地方就在于穿着：一个深蓝格子衬衫一个黑色卫衣。
……姜清禾狠了很心，闭上眼睛随手指了其中的一个，大声喊出口：
“老公！你怎么在这儿啊！”
叶明途眯着眼睛，借着那摇晃的手电筒发出的光芒，看见姜清禾的手指指向自己：
“哈？”
赵丽丹用异样的眼睛盯着叶明途。叶明途咽了咽嗓子，望着姜清禾，颤颤巍巍回答：
“诶，我在。”
姜清禾缓缓睁开眼睛，这感受实在是心惊肉跳。她神色复杂地和他们俩递了个眼色，小碎步跑到叶明途身边，猛地抓住他的胳膊。
“你、你怎么在这儿啊。”姜清禾紧张兮兮地抠了他胳膊一下，“我找你找了好久……”说完就拼命挤出几滴泪来，将头埋在他胳膊上。
叶明途望着赵丽丹凛冽的目光，僵硬地伸手摸了摸姜清禾的脑袋，“呃……没事，有我在呢。”
赵丽丹的枪口就一直没放下来过，目光狠狠地注视了叶明途几十秒后，又移到了陆霖脸上。
姜清禾从叶明途的胳膊里抬起脸，望着陆霖此刻呆若木鸡的神情，大声喊了一句：“哥！”
陆霖被她这一喊，魂魄回来了，他赶紧点头：“妹妹！”
……
赵丽丹望着眼前这大团圆的景象，枪口缓缓放了下来。
姜清禾扶着叶明途的胳膊，哭个不停，是真哭。刚刚的情况实在太危险，多亏自己急中生智不然现在他们俩肯定已经被子弹崩了脑袋。
“你是她男朋友，”赵丽丹的目光扫过叶明途，又落在陆霖脸上，“你，是他哥哥。”
两人先后点点头。
“什么哥？”
姜清禾刚想说表哥，被陆霖抢答：“亲哥、亲哥。”
赵丽丹冷冷发问：“你长得和她，不是很像呢。”
姜清禾赶紧趁他还没说露陷，快速抢答：“是亲的，但是同父异母……我从小在离异家庭里长大……”
赵丽丹冷峻的脸色渐渐缓和，最后神色复杂地看了叶明途一眼。
“你女朋友怀孕了你知道吗？”
虽说叶明途刚刚听见了他们的谈话，了解姜清禾的策略，可被这么正面提问一下还是有点儿猝不及防。他露出了让赵丽丹很不满意的木讷表情。
“你还不知道？”赵丽丹脸色沉了沉。
叶明途强行镇定下来：“现在是知道了。”
……
为了让赵丽丹消除疑虑，叶明途强行揽过姜清禾的胳膊，把她摁在怀里。
“谢谢你，帮助了我的未婚妻。”他一本正经地扯谎，语气十分认真，“我和我的大舅子先前对您做出十分冒犯的行为，现在给您郑重道歉。”
说罢，便给陆霖递了个眼色，两人鞠躬致歉。
“我们的本意是想聚集更多的幸存者，生存下去的希望更大。”叶明途说，
“我们诚挚邀请您一起避难，就在幸福小区。早上的门牌号我说错了，因为当时不清楚您是好人或坏人，不过，”叶明途顿了顿，强行摁了摁怀里的姜清禾，姜清禾此刻都快被他摁得窒息身亡，
“是您帮助了我走散的未婚妻，所以我们可以确定，您是好人。希望您能加入我们。”
赵丽丹摇了摇头，目光看向别处，哽咽着回答：“我也要等我的未婚夫。”
说完，她缓缓蹲下身，将头埋在胳膊里哭泣。那把枪，也被她扔在了地上。
陆霖提议：“或许我们可以留一张字条，写清楚去向。这样以后你的未婚夫回到这里找你，看见了字条，就明白你去了哪里。”
赵丽丹抬起头，眼眶湿润泛红。她陷入沉默，似乎有些动摇。
被闷在叶明途怀里的姜清禾忽然想起来什么，挣脱他的怀抱，走至赵丽丹面前蹲下。
“姐姐，现在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肚子里的宝宝，”她握住赵丽丹的手，“宝宝的爸爸，肯定也希望你和宝宝能平安。”
她回头看了一眼叶明途，
“我男朋友……呃，未婚夫，”她只好改口，“他是学医的，如果你加入我们，身体也能多一份保障。”
叶明途惊愕地望着她，不知道江姜清禾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学过医。
“嗯，我学医的。”此时此刻叶明途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只要你和我们一起，身体上出现的症状，我都能有办法治好。你和孩子一定可以平平安安。”
赵丽丹沉默很久，大约过了十分钟，终于站起身。
“好。”她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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