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Y]—撞墙
2022-1-1523：40
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让姜清禾辗转难眠，好不容易才进入y世界。
此刻已经快到午夜了，身边的范书月已经睡着。姜清禾像往常一样准备去客厅练军体拳和格斗术，忽然想起今天晚上，姜清禾二号和范书月还有她男朋友一起吃饭来着。
姜清禾忍不住好奇，点开相册想看看有没有合照，结果全是自拍。原来平行世界里的自己还挺臭美。
姜清禾很久没关心过这个世界了，想看看最近这里发生了什么。同学，家人，朋友，此刻在她的心里，已经渐渐被淡忘，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个世界里的种种离奇。
她翻了翻微信，看见自己居然在今天晚上八点半的时候，发了一条朋友圈。
【和小月还有她的男朋友一起吃饭，我的妹夫看起来是个不错的人呢。】
【照片】
……
……
……
姜清禾不敢相信这是自己发的，太尴尬太恶心了吧，肯定是范书月教唆另一个自己发的。
周兰君还点了赞，看样子她对这个准女婿比较满意。
说到范书月那位准备订婚的男朋友，姜清禾感到好奇，点开文字附带的照片：
范书月坐在中间，左边是腼腆含笑、憨不拉几的姜清禾二号；右边是……
右边是……
姜清禾双指放大图片，盯着图片里那个长相俊朗清爽的男孩子，感觉自己血压快要冲到头顶了。
这不是那个……那个在6楼看见的那个……
姜清禾捂住自己的脑袋，猛地闭上眼睛又猛地睁开，把照片里这个男人的五官狠狠地看了几百遍。她怀疑自己是不是眼睛花了，这男人，分明就是几个小时前在医院6楼见到的那个。
程经理。
程……程睿？
姜清禾陷入巨大的恐慌。
她记得范书月男朋友，确确实实叫程睿，而护士小薇所说的程经理，也姓程。
百家姓里发这个音的，只有这个字吧。
姓氏对上了，甚至长相也对上了。基本上可以确定是同一个人。所以说，程睿，是范书月的男朋友，是自己将来的妹夫，同时，他也是云满贵的外甥。
“小月，小月。”
姜清禾感到脊背发凉，脑子晕晕乎乎，直觉告诉她这个叫程睿的男人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范书月你醒醒！快醒醒！”
范书月被姜清禾摇醒了，“怎么了？”
“问你个严重的事情，”姜清禾抓住她的手，盯着范书月的眼睛，“你男朋友叫程睿是不是？”
“啊？是、是啊。”范书月蹙着眉，揉了揉眼睛，“怎么了？我们今天晚上不是刚见过面吗……”
“他有没有舅舅？”
“哈？什么？”
“程睿有没有舅舅？”
范书月傻愣愣地盯着姜清禾看，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你脸颊好烫，是不是发烧了。”
姜清禾抓住她的手腕，心急如焚，“我真的没事，我只想知道你男朋友程睿，是不是有个舅舅，姓云，叫云满贵？”
范书月一头雾水：“云？有人姓这个吗？白云的云？……不清楚诶，他妈妈不姓云啊，你说的是亲舅舅吗？”
对，可能是表舅……姜清禾心里冷静了大半，松开抓住范书月的手。
“你到底怎么了？你最近真的很反常。”范书月心有余悸，关切地说，“要不要去医院看看。你这些天总是问我，自己晚上做了什么，我说你晚上十一点以后会起床在客厅里练武功，你非说不可能。”
“呃……我就是这样的，”姜清禾敷衍地解释，“总是容易失忆，不过问题不大。”
“所以呢，你为什么会问程睿有没有舅舅，我不理解，”范书月皱眉，“他舅舅怎么了？”
“没、没什么。”姜清禾说，“就是突然想问问……因为、因为我有个同学也叫程睿，他、他舅舅我认识所以我就想问问……”
“那你白天问呗，非得把我叫醒吗？”范书月感到不理解，说完就把被子蒙在头上。
“对不起啊。”姜清禾满怀歉意，感到自己刚刚确实做过分了。
姜清禾冷静下来，待范书月再次睡去，她悄悄拿起范书月枕边的手机。
范书月的手机是指纹解锁的，姜清禾等了半个多小时，确保范书月完完全全睡着了，才悄悄拨动她的手指。
运气很好，就是右手食指。
姜清禾屏住呼吸，打开她的微信，找到联系人里一个叫程睿的人。
他们俩聊天记录很多页，可以看出关系很亲密。姜清禾没有细看，她大致浏览了一遍范书月聊天打字的习惯，模仿她，发送一条消息：
【范书月】：睡了吗？睿睿
没过几秒钟，程睿就回了消息。
【程睿】：没呢！
【范书月】：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你有没有一个姓云的舅舅呀？就是你之前说的那个开小卖部的。
对方显示正在输入中，持续一分多钟，程睿回复了一个问号表情包。
【程睿】：没有呀，我没有舅舅诶，我妈独生女呢
【范书月】：那表舅呢？
【程睿】：也没有，我从小到大都不知道自己有舅舅，你从哪里听来的？还开小卖部吗？我没有说过啊你是不是记错了宝贝
姜清禾努力调整呼吸，她感觉自己浑身紧绷，胸口心跳像是沉闷的雷。
所以说，那个世界的程睿，在骗人。他和云满贵根本不是舅舅和外甥的关系。
那究竟会是什么关系？
为什么他是丧尸末世里的幸存者，为什么会认识云满贵，最重要的，他为什么能够控制整个白湖区人民医院，这七十多个形形色色的人？他是什么身份？医院领导的儿子？
姜清禾冷静下来，缓了几分钟，忽然程睿居然给她打来了电话，姜清禾赶紧挂断。
【范书月】：我记错了…呜呜，不好意思，有舅舅的那个是我一个大学同学，和他聊天的内容被我记串了！对不起呀
几分钟后，程睿回复了一个爱心的表情包。
【程睿】：没关系，早点睡啦，好晚了
【范书月】：嗯呢，晚安
姜清禾退出微信，长按刚刚所有的消息，删了个干干净净不留痕迹。
随后，她将范书月和程睿所有的聊天记录从头到尾全部看了一遍，得到大致信息：
程睿，洪州本地人，家里有钱，在很多城市有房子，番州也有。
洪州师范大学，化工专业，研究生一年级。好熟悉，噢，和陆霖差不多。
总是拿奖学金，最近还买了自己的车。
2022年1月9号，坐了一辆高铁从洪州市到番州。
姜清禾愣了愣，这列车的编号很熟悉，似乎是自己坐的那趟。
她猛地想起一个替自己拿行李箱的男孩子，那衣着打扮，都和程睿很像。但气质截然不同。
她没有正面见过这个世界里的程睿，末日世界里的程睿，气质，是阴恻恻的，光是眼神都感觉他要杀人。
杀人……
姜清禾忽然倒抽一口凉气。
护士刘薇和她提过，之前有个同事，也是护士，不知道为什么失踪了。据说可能是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情，欲言又止，没能和刘薇说出口第二天就销声匿迹。
姜清禾想起自己今天穿的那件护士服，胸口的名牌上写着：李橘。
如果她没有记错，站在6楼那扇神秘门前的程睿，俯身，目光的落点，正是她胸前的名牌。
……
糟糕。
2022-1-162：00
拜托，让我睡着，让我睡着。
姜清禾将自己蒙在被子里，浑身一阵阵发抖，恶寒从脚底一直蔓延到头顶，她紧紧闭着眼睛，逼迫自己睡着觉。
神经过于紧绷，她就是睡不着。
范书月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浑身发抖的姜清禾弄醒了，感觉到床在颤动。
“你又怎么了？”
范书月有些生气，伸手摸出枕边的手机，开了个手电筒，灯光照在被窝里姜清禾的脸上：她泪流满面，浑身发颤，哽咽地啜泣：
“我想睡着，我需要睡着，我要睡觉……”姜清禾哭喘着，眼睛被泪水浸湿猩红。
范书月摸了摸她的额头，“你好像真的发烧了。”说完就掀开被子下床，“我给你拿退烧药，等一会儿。”
“不！”姜清禾抓住她的手腕，摇着头哭泣，“我要褪黑素，褪黑素……”
“姐姐你是不是疯了！姨妈和我说过你之前住院的情况，就是因为褪黑素吃多了才住院！”
范书月忽然抱住姜清禾，低头安慰，
“人总有压力大的时候，我不知道你具体遭遇了什么，但是不能伤害自己的身体。”
姜清禾俯身摁住她的肩膀，猩红的泪眼，望着她，语气十分哀切，
“小月，求求你，我求求你，给我褪黑素，我真的需要……”
范书月挣开她的手，坚决摇头：“不可能，我不能害你。”
“好，不害我。”
姜清禾忽然站了起来，站在床上，直直望着她。
范书月被她这突如其来的样子吓懵了：“你在干什么啊，姐姐。”
“我也不害你，范书月。”
姜清禾一字一句说，
“你离你男朋友程睿，远一点。”
这句话，语气十分凶狠，却也诚恳。
她看见姜清禾站在床上，站得笔直，目光里是她从没见过的荒诞悲悯，语调也是同样：
“我不知道该怎么向你解释，”姜清禾声音轻飘飘的，“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很像疯子，但是我衷心地恳求你，不要太信任程睿。他没你想象的那样简单。”
范书月脑子一片空白，不知所措。
“你到底是怎么了啊！姐姐！你最近、你最近真的太反常了！我、我真的不敢想象世界上居然有人半夜不睡觉去客厅里练武功，吃褪黑素不看说明书直接吃一大把！你最近真的总是失忆你知道吗！你这样……我真的很担心你！担心你出事！”
范书月忽然抱住她的腿，哭起来，
“你如果有什么难言之隐，你和家人说，有什么病痛及时治疗，总会好起来的！你不要一个人扛，一个人犯傻！”
“我真的没有疯，很多事情你不需要知道，但是我真的真的作为姐姐我必须告诉你一声，离程睿远一点，至少留个心眼！”
卧室门外传来动静，是周梅君骂骂咧咧的声音，越来越近。
姜清禾俯身托住她的后脑勺，望着范书月满是惊恐的双眼，
“我没事，你放心，我去去就回。”
话音未落，卧室门被周梅君打开的一瞬间，范书月看见姜清禾往墙上冲去，整个前额撞击在墙面上，发出寂静夜晚里十分骇人的声响。
“姜清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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