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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10章


圣诞节,耶稣的降诞之日。

        暂且不提最根本的宗教精神,其本身如今更像是一种快乐与圆满的象征:当白雪覆盖大地之际,过去所有发生的一切——无论快乐或悲伤、得到或失去、重聚或离别,似乎都这样静静地沉睡在了历史的长河之中,而人们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短暂的休息过后——春暖雪融,又将是一个崭新的开始。

        人们通常总是这么说:圣诞节是一个需要和你最爱的人一起过的节日。

        在来美国之前,雅思跟家里人一起过节,通常在肚子里满塞英姐做的好吃到忍不住吮骨的烤鸡与阿爸特意带回的燕窝蛋(她在平安夜会稍稍放松一下对身材的管理)后,一家人挤在一起看电视,最后三姐妹聚在一间房里玩起枕头大战,第二天累得睡到日上三竿再一齐不顾形象地顶着乱糟糟的头发,穿着皱巴巴的睡衣,踩着胶底拖鞋奔去客厅的圣诞树下拆礼物,大部分时候她们会故意拆错彼此的。

        到美国留学的前两年雅思都没找到可以共度圣诞的搭档,不过那时她也没感到太难过或是别的什么,参加完学院的聚会后就回到公寓裹紧身上的毯子。

        然后她在学院的辩论赛里结识了amelia,于是第三年的圣诞节就跟amelia一起过节。哦,还有好友的猫——roxy,一只长着对蓝宝石眼睛的布偶猫,第一次见面时还是只小猫咪,趴在雅思的腿上打呼。

        到了圣诞节不知怎的,兴许是因气候的寒冷,roxy的毛几乎蓬松了一倍(也因此得到了雅思对其的爱称“肉肉”),却也还很轻盈地跳到雅思的肩膀上,像一条大的毛绒围脖儿。雅思没管它,径自翻着手里借来的书,一本很旧的书,曾被水弄湿过,封面皱皱巴巴的,内里翻页也需得十二分的小心。而amelia圈着她的肩膀,贴着roxy的尾巴轻轻地揉弄。好友拂在她侧脸的碎发弄得她一阵酥酥的麻痒,于是她又感觉到了那么点有人陪伴的乐趣。

        而今年,amelia双手合十眨着无辜的绿眼睛,抱歉地告诉雅思自己得去加拿大陪亲戚过圣诞,雅思点头表示理解,转而就表示可以把roxy留下(肉肉实在是她的梦中情猫,雅思记得自己不只一次这样对好友说)。不想roxy老早就被好友的表妹要了去,此时估计也正乖巧地做着毛绒围脖。雅思这才终于露出一点难过的表情,得来的是好友哀怨的眼神。

        不过,今年也有了一点不同。圣诞老人将礼物塞进了她的袜子,意外而令人惊喜的礼物。

        “所以,玛丽莲梦露?”贺峰捧着一杯热腾腾的参茶,看着把自己陷进灰绒绒毛毯里的雅思,挑眉问道。

        “yep。”雅思回答时的眼神显得特别坦诚,她拿着遥控器的手指了指款式老旧的电视机,屏幕上风情万种的金发女郎露出一个微笑,“难道你不喜欢?”

        贺峰罕见地沉默了一瞬,坦诚而言,就电影演员来说,玛丽莲梦露并非他喜欢的类型。但是若真的这样说未免扰了对方的兴致,可真的说喜欢……他不知道雅思会如何想。

        贺峰妥协了,顶着雅思慢悠悠的目光贴着她坐下,然后雅思把身上的毯子分过来一半。

        这似乎是一件神奇的事情,他仍记得他们曾经的一些争执,到最后演变成“谁才应该退一步”这样的问题,闹得不可开交。当时他固执地不肯退让一步,从来都是她主动地找他和好,也确实是因为她在这段关系中处于下风的弱势地位。

        通常情况下,他是在这段关系中做出选择的人,雅思几乎是不需要考虑地就献上了她一切的决策权。而现在的雅思似乎偶尔也很享受这种在两人关系中占据上风的感觉,在一般情况下,她想要的东西其实并不是太多。

        在最初一些微妙的纠结后,贺峰也渐渐融入了观赏电影的氛围。

        这位时代性的世界巨星的确拥有其独特的魅力——在低清度的镜头下,画面中的一切都显得如水中月镜中花一般朦胧而不真切。浮华喧嚣的好莱坞黄金时代,明亮到有些嘈杂的管乐伴奏,以及梦露标志性的张扬金发和梦幻般半启的红唇——似乎昭示着一个时代衰亡前的鼎盛,一出表演的落幕,一个结束的美梦。

        他们看的是《七年之痒》,雅思之前就看过,也还记得剧情——比如梦露的经典镜头何时出来。她瞄了一眼贺峰,接着腰肢一转跨坐到了他身上,腰臀在他腿上若有似无地、不安分地轻蹭着。

        “jessica……这样我可看不到了。”贺峰状似苦恼地低声抱怨,但他几乎是立即搭上雅思腰肢的手出卖了他的真正想法。

        雅思看的清晰,微仰下巴挑衅道:“你本来就不该看。”

        “那我该看什么?”他低低地笑了一声,问起的话语意有所指。

        然雅思并未回复他昭然若揭的心思,只是自顾自地说起电影的台词:“我用了新的牙膏,来保持接吻时的口气清新。”

        “really?”贺峰也像电影中的男主一样提出暗含期待的怀疑。

        “iwillproveittoyou”

        然后他的视线里就只剩下她蜜糖似的眼眸与长得过分的睫毛。

        贺峰此刻连接吻都是温柔的,带着一股小心翼翼的劲。他的手还托着她厚料毛衣下的肩胛骨,力道大得仿佛是用一张网死死网住了自己的猎物,然而他的嘴唇又是那么柔软,仿佛只要雅思有任何拒绝的意图就会立刻退开似的——这个人怎么能够同时那么强硬又那么温柔呢?

        她发现自己的嘴早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张开了,而他的舌头正以一种温柔但不失强势的气魄搅乱她的唇舌,在她的口腔里宣示主权。

        在亲吻的末尾,贺峰的眼睛睁开了,缺少光线的照射令那双一贯温和的浓墨眼瞳带上了一点强硬的晦暗之色。

        雅思忽然有点儿感激于对方的手兜住了自己,那样她就还不至于因为双腿发软而做出什么更奇怪的事了。

        贺峰的嘴唇退开了一些,“我想我的牙膏也可以换成这个牌子的。”他轻声说。

        其实到了这个时间已经根本没有什么牙膏的味道,若其萦绕不去倒是真要怀疑这配方里加了什么。

        贯会些甜言蜜语。

        雅思稍稍凑近了一些,嘴唇贴住他的耳畔:“你知道吗,他们说……”

        她的声音低低哑哑,又透着一股惑人的甜蜜,听起来像是梦魔的呓语,“他们说圣诞节很适合……”那尾音就消失在她亲吻的动作里。

        接着,她伸出一只手,拇指的指腹摩挲着他的下颚慢慢向下。贺峰微垂着头顺着她伸出的手臂一路向下,目光在触及到厚料毛衣略宽松的领口时微微凝住。她脖颈的皮肤很是敏感,冬天也受不住毛衣高领的挠拨,在港城无需为此烦恼(港城的冬天还未到需要高领毛衣的地步),而在美国若必须穿上则总得时不时地扯一扯毛衣的领子,直弄的那一小片都泛起粉色的印子。

        盯住那白皙得似是发着淡淡珍珠光泽的肌肤,他不由得喟叹了一声,握住对方漫不经心撩拨着的手指,拂经掌心,沿着手臂的脉络划过细嫩的皮肤和柔滑的肌理,最后在她凹陷分明的锁骨处才堪堪停下。

        “jessica……”贺峰低声念着这个名字,旋即又忍不住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叹息。

        雅思似乎被他的无奈所取悦。“拜托,这兴许是我们在这过的最后一个圣诞节了。”说着到这里,她不自觉地咬了咬下唇,径自笑了出来,一个显露出些许稚气的小动作。他很熟悉,这种不经意的习惯会一直延续着,每当她设下什么陷阱想要恶作剧的时候,就会像这样习惯性地咬一下嘴唇,用来止住笑意。

        爱人的嘴唇贴在他的耳边,“asweareinamerica,let\"ssayisleepinnothingbutcarolinaherrera1。”

        贺峰抚摸着她的脸庞,随后轻轻地吻住了她。

        那只徘徊于肩胛的手慢慢地沿着毛衣褶皱的开口探了进去,就像是拆开一个被层层包裹的礼物。

        情迷意乱之前,贺峰听到雅思不自觉溢出唇舌的□□和轻微颤栗着的身躯,掌心贴合着的肌肤仿佛遇火般燃烧发烫。

        伴随着开始变得暧昧而旖旎的气氛,他眯了眯眼,手指顺着那诱人以极的沟壑摩挲,不动声色到了极点。在指腹的薄茧沿着她的后颈缓缓滑至锁骨,在湿润的嘴唇亲吻她的眉角时,她头发里的馨香全部钻进他的鼻子,他无法不心生绮念,嘴上却说起无关的话:“你知道……”

        “圣诞树顶端的星星叫什么名字吗?”

        雅思的头发被男人揉乱,她一边享受着亲昵,一边敷衍答道:“……听你说。”

        “伯利恒之星。”他顿了一下,眼神有些闪烁。

        雅思静静地等待他的下半句,贺峰却停下了,好像做了一个深呼吸,好像也没有。他不再说起这个,只是专注于手上的动作。

        于是他感受到身下人似是僵了一下,接着天旋地转。

        他没有防备,或者说这种时候他总乐意任雅思闹腾。

        明明没有喝酒,雅思的脸颊却像是醉酒一般烧得发红,她靠着一点不知从何习来的技巧调转了和贺峰的位置。

        当她匍匐在年长男人的胸膛上时,还意识朦胧地、迎着本能地打了个惬意的嗝——这看上去破天荒得糟(雅思的脸更红了),但是又破天荒得好(她没移开视线,反而更大胆地盯着他瞧)。身上原本被堆堆垛垛随意缠在一起的毛衣、毛毯在男人的手下已是像剥洋葱一样被扒下了大半。

        因为位置的关系,贺峰可以自然地平躺着注视她,而他看到——看到当那双酿着蜜糖的眼睛微微眯起时,最后一抹昏暗的光线就像是水中被切碎的金箔,越来越多,落进他面前女子的眼睛里,比月夜湖面的波光更加闪耀而静谧。

        而她长而密的睫毛却像是开弓时箭枝擦破空气的矢羽。

        雅思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的视线仿佛是一位国王——或者女王,在巡视自己的领地,就好像如古罗马时代的帝王一样征服了他。但贺峰清楚地知道自己才是受到蛊惑的那个人,他看到雅思嘴角勾起的,似是促狭的笑容,她眼睫垂下时眸底有一种似是而非的、虚幻的笑意。当她慢条斯理地松开抓着毛毯的手时,贺峰清楚地听到自己陡然沉重下来的呼吸。他不知道这是否就是凯撒看到克娄巴特拉时的心情,但有那么片刻须臾,他自己的的确确被这场景所蛊惑。

        雅思慢慢地俯下身,手臂紧贴着他止不住起伏的胸膛,像是伊甸园的蛇一样蜿蜒而上。她这样居高临下看着贺峰,而对方的眼神却充满了纵容,放佛入了迷地看着她似是抹了珍珠粉的身体。雅思心里一动,凑近了去吻贺峰的额头,然后懒洋洋埋进对方的颈窝,她的手指好似漫不经心顺着贺峰的下颚线条移动着。

        她好像要说什么话,可尾音却模糊不清,模模糊糊地、仿佛都随着她的脸一样都埋进了情人的颈窝里。“……veyou。”

        贺峰一怔,一时之间都不太确定自己听到了什么,或者说不确定她是否真的说了什么。一低头却看到雅思露出的一点耳垂,连着那片颈子,烧得一片霞光万里。他心口宛若猫尾抚动,宛如冰破雪融,灼烫地不像话。

        贺峰虚咳了一声,随即感觉到喉咙里一阵干涩。他把不情不愿的恋人的头搬过来,温柔地咬住对方的下唇。他品尝到那带着点苦涩的热可可的气味,眼睑处出传来对方睫毛末梢的轻颤。

        他们吻得很深,这让他看不清雅思的脸,但他没来由的感觉对方静谧无声的虚弱——它们沉淀在这个吻里,它们告诉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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