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X】—拿枪女人
2022-1-414：35
叶明途已经顾不上眼前这个疯女人了，一路狂奔下楼，跑回幸福小区c栋1单元801室。
还好叶明敏没事，那颗子弹只是击中了她旁边的那块玻璃，但凡她再往右边站一米，后果不堪设想。
“我尝试了很多次，她就是不信任我们。”陆霖感到无奈，“门牌号都说出来了。”
“虽然是假的，但是听起来很详细，很真诚。”叶明途补充了一句。
姜清禾想不明白：
“你看清楚了，那真的是叶酸吗？不会是其他的维生素？”姜清禾感到好奇，“如果她真的是孕妇，那或许可以解释她为什么不想离开那里。”
叶明途笃定地回答，“确实是叶酸，我看清了。”
“她一个孕妇，为什么会留在那个公司的档案室里。还有枪支？”姜清禾越说越觉得离谱，“孕妇，会计公司，枪？”
“枪应该是后期捡来的，不过我倒是很好奇她从哪里捡的。”陆霖冥思苦想，“更奇怪的是，当老叶抢了她的枪之后，她嘴里说了很多奇怪的话。”
“说了什么？”
“她说，我们和谁谁是一伙的，还说，早上已经给了我们两把枪，余下这把也要抢走。”
姜清禾目瞪口呆，“所以说，除了我们，还有其他的幸存者队伍？”
叶明途说：“或许吧。或许她自己也有自己的队伍，只是自己落单了而已。”
一直沉浸在后怕里的叶明敏忽然哆哆嗦嗦提问：“你们俩刚刚激怒了她，她会不会报复我们？比如说对着我们这里拼命开枪……万一她子弹很多怎么办……”
“坏了。”叶明途心里一沉。
当时他们俩走得急，那把枪就丢地上了，里面有没有剩余子弹也说不定。
“要不，”陆霖忽然望了一眼姜清禾，“再去一次。”
叶明敏忍不住骂：“不要命啦，激怒了人家还去第二次，这不是平白无故送人头？她肯定比这次更警戒，你们俩还没开口说话就被崩了。”
“如果真的是孕妇，那或许会更好办。”叶明途忽然开口，支持了陆霖的建议，“再去一次。”
“不过，”他话锋一转，伸手指了指姜清禾，“你跟着去。”
姜清禾指了指自己，一头雾水：“哈？”
忽然被cue有点儿不适应。不过她本来也想为团队出力，免得陆霖又嫌弃自己在危机四伏的环境里居然可以睡觉。
“好，好。”她赶紧举起手，“好。”
叶明敏急了：“为什么啊，她走了谁陪我。”
“我还活着呢。”忽然陆龙虎打开卧室门，对着客厅里的几个年轻人哼哼两声。
陆霖赶紧扶住自己的老爸，陆龙虎挥了挥手，不耐烦道：“我恢复得差不多了，多亏这个小伙子。”
陆龙虎悠哉游哉地伸手指了指姜清禾：“让她跟着你们去是对的。其实吧你们的谈话我也偷听得差不多了……那个人是孕妇，是女人，女人在这种危机时刻，孤身一人，遇见你们俩男的肯定害怕，如果遇见一个女人，还是像小姜这样的年轻小姑娘，肯定觉得没有威胁，十分信任，不仅不会用枪口怼着，说不准还要认个姐妹……小姜看起来就特别亲切，是吧，小叶。”
陆龙虎冲叶明敏眨了眨眼。
叶明敏呆呆地点头：“啊嗯，是很亲切。我昨天晚上和姜清禾聊了好久。”
“这就对了。”陆龙虎满意地点点头，“如果说，真要取得那个女人的信任，你们俩男的最好先躲一躲，让小姜先进那个档案室，用女孩子那种怯生生、娇滴滴的声音问一句，‘有人吗’，然后再进去，和那个女人对话，表现得要比她还害怕、还无助。”
陆霖忍不住啧啧称奇：“妙啊。”
姜清禾深吸一口气，用力点点头：“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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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划的脉络大概捋清楚了，叶明途、陆霖和姜清禾稍作休息后，准备出发，去对面的写字楼。
“保护好小姜。”陆龙虎再三嘱咐。
三人离开幸福小区。此刻是下午，日光还算明媚。晚上光线微弱，丧尸对光线敏感，如果手电筒太亮太明显，必然会吸引一堆丧尸前来。因此选在白天行动。
陆霖打头阵，姜清禾在中间，叶明途垫后。
三人爬了19层楼，姜清禾这个运动废物快要累瘫了。
陆霖和叶明途站在她面前，等她休息完。她坐在台阶上，满头大汗：“等会儿再进去，”她闭上眼睛，“我酝酿一下情绪，找找那种害怕、无助又弱小的感觉。”
陆霖和叶明途只好等着。
叶明途看着姜清禾强行酝酿情绪的样子，觉得好笑，忍不住戳戳陆霖的胳膊肘，
“为什么不叫叶明敏来，我看那几个形容词，叶明敏都不用演的。”
陆霖白了他一眼，“你那宝贝心肝妹妹，你怎么可能忍心让她冒险。”
叶明途皱眉，笑着看向陆霖：“那就让你女朋友冒险？”
陆霖皱眉：“她不是我女朋友，真不是。”
……
姜清禾全神贯注，把注意力集中在自己的眼睛和鼻子上，努力酝酿出一种悲伤的情绪，好让自己能够随时随地哭出两行眼泪来。
她忽然响起自己的爸爸妈妈，不知道他们俩在外地做生意，是否也陷入丧尸的险境……还有自己的爷爷奶奶，他们俩就住在红枫林区，和白湖区一样都属于洪州市，不知道他们俩是否安全。
姜清禾鼻头泛酸，等她睁开眼睛，已经湿润了。
陆霖和叶明途不约而同地噤了声，看见姜清禾眼里的泪，不得不佩服她确实厉害。
“走吧，快点。”姜清禾吸了吸鼻子，“趁热打铁，我现在十分悲伤。”
“好，好。”叶明途和陆霖点头如捣蒜。
三人走上19楼。黑暗幽长的廊道尽头，是那个疯子女人所待的房间。
叶明途忽然担忧：“她会不会走了？”
陆霖悄悄走进那扇门，离了几米远，看清那扇门还是关着的状态。
他走回入口处，告诉叶明途：“没有。门是关着的。”
不过也不排除这个女人走了之后顺手把门关上的嫌疑。
“她会不会布置陷阱？”叶明途更加担心，望着身边已经做出瑟瑟缩缩胆小害怕模样的姜清禾（或许她不是装的），“在地上洒什么……图钉？或者安装什么机关？”
“一个怀着孕的女人……应该不会吧。”陆霖越说越觉得可能会，毕竟这个女人手里有枪，还会用枪。
“要不还是我先进去？”叶明途说，“我先进去看看，姜清禾躲在我身后，和她说话。咱们就只进去几米，不往里走。反正那个女人坐在最里侧，只要她不走过来，就看不见我们。”
陆霖点点头，表示赞同，“等她走过来了，咱们俩就躲在那些档案柜后面。”
“姜清禾？”叶明途喊了她一声。
“啊对对对。”姜清禾现在已经是六神无主的状态，她抹了把鼻涕和泪，努力从悲伤害怕情绪里缓过神，“我刚刚听着呢，就现在行动吗？”
叶明途点点头，担忧地看着她，“走吧。”
“嗯。”她吸了吸鼻子，往廊道最里侧的那扇门走去。
走了两步又退回来，脱下最外面的那件羽绒服递给叶明途：“我得少穿点儿，这样看上去比较可怜。”
“会不会太冷？”叶明途皱着眉，被旁边陆霖打断。
“没事儿，她还穿了两件毛衣。”
2022-1-416：10
姜清禾佯装从远至近的脚步，走到门前，故意弄出一点响动，把吸鼻涕的声音弄大些，顺带整点儿哭腔。
她轻轻拧开门，走进几步。陆霖和叶明途赶紧躲在旁边的档案柜后面，暗中观察。
“有、有人吗？”姜清禾啜泣着，一小步一小步往里走。
她注意到前面第八个档案柜的最里侧，有一抹微弱的灯光，极其昏暗，似乎还能听得见人的呼吸声。
这里实在是太潮湿阴暗了，谁来了不得发发抖。姜清禾三分演绎、七分是真情实感。
“有人吗？……”姜清禾断断续续地啜泣，“呜呜呜……”
她大概走到前面第四个档案柜的位置，就止住脚步，蹲了下来，抱头呜咽。
姜清禾哭得卖力又专注，以至于躲在后面某个档案柜后的叶明途以为她是真的受了伤，几次探头出来看，都被陆霖拽了回来。
果然，哭了大概三分多钟，功夫不负有心人，那个女人终于出来了。
“你是谁？”
女人走到距离姜清禾两米之外的地方，扶着柜子，一只手紧紧捂住小腹。
姜清禾装作被吓到的样子，露出仓皇的目光和被泪水浸染后邋里邋遢的小脸，伸手抹了把湿漉漉的刘海：“……”
她把涌在嘴边的“姐姐”咽了下去，直觉告诉她如果直接这么亲昵地喊，肯定会让女人心存警惕。这种情况表现得太亲昵反而不是好事情。
“你、你是谁啊？”姜清禾先发制人，往后挪了挪。
女人难得用不太生硬的语气回答她：“你别怕，我和你一样，都是避难的。”
姜清禾望着她，露出胆怯又惶恐的眼神，“这里、这里只有你一个人吗？”
女人沉默了几秒，忽然露出苦笑，蹲下来，对姜清禾说：“原本是有两个人的，不过现在看来，只有我一个了。”
她仰头，似乎是抹了抹眼角，忽然对姜清禾伸出手，把她吓一跳：“你先起来吧。”
姜清禾颤颤巍巍伸出自己的手，当那个女人温热的掌心接触到自己的那一瞬间，她似乎不怎么害怕了。
“你从哪里来的？”女人将她带到第八个档案柜的最里处，这里铺了一些毛毯，放了几把椅子，椅子上堆满了一些吃的，喝的，以及药物。
姜清禾支支吾吾地回答：“我、我从家里逃出来的。”她哽咽着补充了一句，“我原本在家避难，忽然丧尸就来了。我四处逃，最后逃到这栋写字楼。”
女人握住她的手：“没事了，你可以留在这里，这里相对比较安全。”
姜清禾颤抖着点点头，她这才看清女人的脸。她的脸颊很瘦，颜色也很差，眼睛里也满是红血丝，看得出来这几天都没有好好休息。
姜清禾有意无意地往她小腹上瞟几眼，确实如同叶明途所说，这个女人总是习惯性地腾出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小腹部位。
女人竟然出人意料的温柔贴心，她拾起椅子上的毛毯，给姜清禾盖着。
“姐姐……”姜清禾忍不住心里生出几分愧疚，女人听见她喊自己，略有些诧异地望着她，她踌躇了一会儿，“你、你在这儿，待了几天呀？”
“四天。”女人声音低沉，眼里满是哀伤，“跨年夜那天就待在这里。”
“那、那你，”姜清禾努力组织语言，绞尽脑汁把话题往枪上引，“这四天你是怎么过的？你如何防身？外面、外面那么多丧尸……”
女人忽然凝望着她的眼神，左手缓缓从身后拖出一样黑色的器械。姜清禾倒吸一口冷气，那是她人生中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过枪支，真实的枪支。
“我有这个。”女人压低声音说。
姜清禾哆哆嗦嗦地望着她：“这是……枪？你从哪里得来的？姐姐你是警察吗？”
女人摇了摇头，苦笑：“我是会计。枪是捡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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