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X】—衣柜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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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1-148：00
“你真的戴了吗？”
“真的。”
“你没有中途取下来？”
“真的没有！我为什么要那么做。”
“所以说这种百分之零点一的概率，就不偏不倚落在了我身上。”
“一帆……”
“我希望你说实话，江华。”
“我没有……”
“我预约了人流手术，”张一帆站在镜子前，望着镜子里自己憔悴的脸，“你知道的，我还有任务要做，不可能辞职养小孩。”
“再见。”她挂掉了电话。
水龙头里的水哗哗地流，温热的水蒸气浮荡在眼前，她双手紧紧撑住水池边缘，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呕吐出来。
张一帆伸手摁住自己的胃部，尝试缓解难受的感觉。
她感到害怕。
她需要赶紧做完手术，赶紧修复好自己的身体。
白湖区人民医院那边，还在部署相关的任务计划，有组员24小时在监控端，监视之前绿化带里那块草丛，确保抓住任何可疑人员。
之前那个疯疯癫癫的姜姓女孩，虽说她没有吸毒，他们抓错了人。但这女孩至少无意间替他们抓住了一些线索，算是他们走运，这才有了进展。
说到那个姜姓女孩，张一帆愈加不安。
那个女孩为什么会笃定自己怀孕，明明自己都没有证实。
她之前一直以为只是内分泌失调，所以才没有例假。
……
她洗了把热水脸，劝自己打起精神来。
手机铃声响起，是专案组成员小吴打过来的：
“帆姐，之前你说要查一个叫，陆，霖，的人名……”
“我不是后来说不用了吗，那个女孩她根本没有吸毒，只是安眠药吃多了。”
“可是，”
电话那头的小吴有些犹豫，
“怎么了？”
“我前两天查到了一些相关信息，原本想和你说的。但你之后又说这个女孩没有问题，我只好不说了……”
“你查到什么了？”张一帆紧张起来，“那个叫‘陆霖’的人？”
“嗯，我把发这两个音的人名都查了一遍，最最符合我们信息筛选倾向的人，是洪州市白湖区一个叫陆霖的人，挂耳旁的陆，甘霖的霖，他是洪州师范大学化学专业研究生。”
是那个姜姓女孩的学校。张一帆隐约记得。
“然后呢？”
“他做了一项大学生创业项目，食品防腐技术相关的，”电话那头的小吴顿了顿，“和万家鲜有关。”
张一帆愣了愣。
“万家鲜食品公司投资了他们的创业项目，这是去年的事情了。”小吴说，“我只是感觉十分凑巧，毕竟付东成就是万家鲜的原料采购主管，和这个项目多少有点儿联系。”
“你是说，”张一帆捋了捋思路，“这个叫陆霖的男孩子，或许认识付东成。”
“嗯。”小吴回答。
“好，好，”张一帆点点头，“我大概知道了，我现在来局里。”
她披上衣服，迅速扎了个头发，离开住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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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1-149：00
张一帆赶到办公室，查看专案组组员小吴调取的信息。
“他们俩，是不是认识？”
小吴指了指屏幕上姜清禾的信息，又指了指陆霖的信息。
“一个英语专业大三，一个化学专业研一。”小吴冥思苦想，“或许他们是情侣？”
“但是从之前姜清禾室友那里了解到，她，没有男朋友。”张一帆说。
“帆姐，这个女孩给我们提供的线索太多了，已经不能单单用一个巧字来形容。”
小吴表示担忧，“这个叫陆霖的人名，如果真是她精神失常时随口喊出来的，那也可能是熟人，之间有什么联系。”
“嗯。”张一帆点点头，觉得有理。
“要不我们还是联系一下这个姓陆的同学？毕竟他和万家鲜有项目合作，说不定还认识付东成。”小吴向张一帆提议，张一帆表情木讷，有点儿魂不守舍，
“帆姐？”
“嗯？”
“你还好吗？你脸色有点差。”
“我没事。”张一帆回答，“你去一趟洪州师范大学，和这个姓陆男子了解一些情况。”
“可是学校已经放寒假了。”
“噢，是噢。”张一帆神思恍惚，“那就找一找他的家庭住址。”
“好。”小吴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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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1-149：00
距离洪州市陷落已经过去了近半个月，天天宅在家里足不出户的叶明敏终于决定要去外面看看。
叶明途虽然很不情愿她冒险，但是一直躲避在安全区域里，也不是好事。
幸福小区一共有abcdef六栋楼，每栋楼三个单元，每个单元有8层，每层有两户。一共有288户人家。
半个月过去了，他们没有在幸福小区找到除了他们之外的其他幸存者，同时，也没有幸存者来801室找他们。
有些门是开着的，有些是关着的。
关着的门户里，除非31号那天晚上没人在，否则一般都能看见被困在家里的、变成丧尸的人。
前几天姜清禾就差点被某个藏在沙发旁边的丧尸咬到了，还好另外两个队友反应灵敏。
叶明敏听叶明途说了将近半个小时的安全事项，紧张兮兮地，把801的房门打开。
准备开启她人生中第一次直面丧尸的物资搜寻活动。
冬季的光线很差，叶明敏怕黑，兜里揣了个快没电的手电筒，结果还是被叶明途发现了。
“不许用手电。”
叶明途把她兜里的手电筒掏出来。
“它快没电了，光很暗很暗，不会有事的。”叶明敏苦苦哀求。她从小怕黑到大。
冬天的光线本来就暗，加上楼道狭窄逼仄，白天和晚上几乎没差。
叶明途犹豫了一会儿，只好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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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1-149：30
最近，整个洪州市比先前冷了好几度，天空还时常飘雨，灰蒙蒙一片。因此这些天，丧尸们的活力都很差。
他们连续几天外出搜寻物资都没有和丧尸发生正面对抗，甚至很少碰见了。
这也是叶明敏最终鼓足勇气想要出去试试的原因：趁现在它们虚。
陆龙虎留在801室看家。天气寒冷，室内没暖气，烧个火还担心引来丧尸。他之前受了变异贵宾犬的抓挠，肩膀和胳膊上的伤口还没愈合，仍需要多休息。
其余四个年轻人，陆霖，姜清禾，叶明敏，叶明途，前后排成一列，前去幸福小区的d栋2单元。
1楼到4楼门基本上都是开的，门开着比关着好：这说明31号那天晚上丧尸变异爆发时，这户人家变成丧尸后出去了（停电后，外面街道比室内亮），因此室内不存在危险。
402号的门锁处整个都裂开了，可以看出这户人家在变异后直接破门而出，十分凶猛。
叶明敏紧紧攥着手里的防身武器：半截晾衣杆加小刀。这武器最初是姜清禾在218寝室独自作战时发明的，由于十分好用，现在成了大家统一的装备。
“太暗了，我看不清，我什么也看不清。”
叶明敏小声地喃喃，有些欲哭无泪，“我从小缺维生素a，我可能有轻微夜盲症。”
“少废话，你没有。”叶明途压低声音反驳她，“专注一点。”
姜清禾牵着她冰凉出汗的手，安慰她：“没事，这间房门是开的，说明里面没丧尸，咱们尽管大胆地搜就是了。”
姜清禾胆子比以前大了不少。白天实战，晚上十一点以后去另一个世界查资料、看纪录片和教学视频：荒野求生，军体拳，格斗术。
果然是逆境促使人进步，这些天她感觉自己除了力气没他们俩大，其他地方完全不输给他们的。
她迅速将402室的柜子抽屉都翻了一趟，大多是些不能吃不能用只有观赏价值的杂物：相册，本子，笔，稿纸，充电线，首饰盒。
除了一些上锁的抽屉，或许里面放了些值钱的物品，其余都大同小异，每户人家都差不多。
他们对值钱的东西也不感兴趣。都到这个地步了，钱没了意义。
叶明敏努力平复自己紧张的心态，学着姜清禾开始翻箱倒柜，渐渐进入状态。
d栋2单元402室，平平无奇，家具装潢和其他人家也没什么不同。叶明敏推开主卧的门，主卧里黑得要命，外面客厅里的光透进来一点点，勉强看得清轮廓。
一张双人大床，床对面的柜子上放了个大相框，白婚纱黑西服，是个结婚照。
床旁边是个梳妆台，叶明敏走过去翻抽屉，想看看有没有护手霜或者面霜之类的东西，她感觉这些天自己的脸都快干裂了。
“哇。”
她小声惊呼了一下。
“啥？”姜清禾感到好奇，走进黑漆漆的主卧。
叶明敏指着梳妆台抽屉里的一瓶面霜，瞪大眼睛轻轻感慨：
“这个牌子的面霜要两万多呢。”
姜清禾摇了摇头，感慨：“都够整容的钱了。”
“还有这个耳环，具体多贵我不知道，但我看见老叶头第三个老婆戴过，所以肯定也上万。”
“这家女主人的口红也太多了吧……”
“哇哦这个项链也是联名限量款……”
叶明敏喋喋不休，眼里冒精光，姜清禾则对化妆品和首饰都不怎么感兴趣，但看见叶明敏流连忘返，于是从口袋里掏出塑料袋：
“打包带走吗？”
“真的假的……”叶明敏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
姜清禾叹了口气：“咱们都这么做快半个月了……”
“嘿嘿那我不客气啦……”
叶明敏挽起毛衣袖子准备大动作，忽然她们俩身后的衣柜里，传来微微响动。
姜清禾突然抓住叶明敏的手腕，脸色煞白：
“嘘！”
叶明敏顿时停住动作。
衣柜里又传来微微的声响，似乎是人的声音，微微的鼻息。
她们俩牵着手，颤巍巍转过身。
借着外面客厅里透进来的光线，她们看见床那头的衣柜门，正在轻轻颤动。一下，两下，幅度很小，但确实是存在。
此刻的陆霖和叶明途在厨房里找食物和水，将需要的东西统统打包带走，忙活了十来分钟后发现另外两个女孩子没了声音也不见踪迹。
“人呢？”
叶明途皱眉：“姜清禾！叶明敏！”
陆霖找了几个房间，最终看见主卧的梳妆台那儿站着两个脸色煞白的女孩，顺着她们俩的目光望去，落在了主卧门边的衣柜上。
“怎么了？”叶明途望着她们俩。
姜清禾大气不敢出，目光紧紧盯着前方：“衣柜，衣柜里，好像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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