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你们去旧宿舍楼顶楼抽过烟吗？”叶霖小声的问，假装成很怕被别人听见的样子。
“有啊，经常去。”精神小学弟也跟着叶霖把声音降低。
“怎么过去的？也是跳过去？”叶霖回想起当初在楼下驻足时仰望宿舍楼的场景，心中一直有个假设。
‘如果从旧宿舍楼作案完往新宿舍楼跳是否可行？’
“对啊，直接从新宿舍楼楼顶上跳过去。”精神小学弟点点头说道。
“嘿嘿，我也上去抽过烟，不过晚上在上边抽烟，有火星子容易让人看见。”叶霖说的有鼻子有眼，就好像真的是在学校里住宿一样。
“嗨呀学长，咱们大晚上想抽烟的心我都懂，我教你一招。”
叶霖心里极度嫌弃：“跟谁俩呢，别咱咱的……”
“要是怕被看见，就找几个哥们一块上去，然后围成一圈蹲着抽就好了，白天的话就顺着楼梯走到五楼走廊抽，那里别人看不见，抽完把烟头从楼梯间的窗户往外扔就行。”精神小学弟十分老练的向叶霖介绍着他的方法。
“直接扔出去？不怕烟头被看见？”
“对呀，踩灭扔出去就行，那个窗户外有一节包起来的护檐，让新宿舍楼挡得死死的，雨都淋不进去，那边没住人，连个打扫卫生的人都没有，鬼才发现得了。”
“成，这烟归你了。”
“谢谢学长。”精神小学弟接过烟，低头看着烟盒笑得十分开心。
“来，高兴就多笑一下，往这看，镜头在这呢，对，学弟你镜头感不错哦，很上镜呀。”叶霖也笑得十分开心，正拿着手机录着视频，身后还站着叶霖让方桐叫来的学校保安。
这位本十分精神的小学弟，瞬间就不再精神了，开心表情也逐渐凝固
十几分钟后，校门口乌泱乌泱的‘觅食’人潮渐渐散去，叶霖一脸欣慰的看着那个胸前挂着值日牌，正站在校门口罚站的精神小学弟，拍了拍精神小学弟的肩膀，心情十分愉悦的从精神小学弟口袋里拿回那半包烟。
“虽然我觉得你老是坑人挺损的，但这次我不得不说，坑得漂亮呀。”
方桐对于叶霖刚刚的做法，十分赞同，从校门口到旧宿舍楼的这一路上，他都一直笑着在回味这件事。
叶霖笑了笑：“走吧，先前我可能不是很确定，但刚刚那位精神十足的小学弟跟我说了一件事，我现在有很大的把握可以确定，童纲的口罩还在这旧宿舍楼里。”
“你不要仗着你脑子好就可以为所欲为，一会儿要真找着了，晚上我请你们广南市局所有来这出差的人吃饭，吃什么你定。”方桐认为叶霖虽然倚仗着推测破了很多案件，但一个遗失了那么多年的口罩，被寻找到的几率极小。
“哟，那就说定了哈。”
叶霖和方桐来到旧宿舍楼四楼的楼梯口，查看了位于四楼楼梯间外的一处窗户外包护檐，一无所获，方桐得意的说道：“除了烟头就是灰尘，你别告诉我口罩化成尘埃了哈。”
“没找完呢，按照童纲的证词……他是把口罩和假发扔在了五楼楼梯，咱再上去看看。”
终于，在五楼楼梯口外的窗户外包护檐上发现了一个积满灰尘的蓝白色口罩，确切地说，是一个蓝黄色的口罩，白色部分已经被空气氧化得发黄。
叶霖摊了摊手，故作大笑道：“今夜全场由方公子买单！！！”
“不是吧，还真有那万一这口罩是后来才被丢在这的呢？”方桐显然并不服气。
“没事，带回去让痕检科和技术部的同事检验一下，就算上面没有许棠的指纹，那童纲既然戴过，他脸上的油脂分泌物就一定会沾在口罩内侧，一对比即见分晓！”
叶霖说完，哼着小曲，蹦蹦跳跳的走下楼去，方桐则楞在原地，烦恼如何才能把口罩取出来再带回去。
傍晚，方桐从技术部那拿来了一分检验报告，他的表情看上去亦喜亦悲，喜是因为案件终于尘埃落定，悲是因为他今晚的钱包可能会大面积缩水。
“怎么样，方公子，有结果了吗？”叶霖一脸坏笑。
“自己看，我查查哪能卖血卖肾，一会儿请你们吃饭。”方桐把报告撇给叶霖，随后拿起手机，似乎正在查看银行卡的余额。
“昂，太棒了，你们今晚想吃啥？方公子买单哦。”叶霖笑着询问一旁还不知情况的众人。
“方队你们局里破案还给奖金的吗？还能请我们吃饭？”龙心巧露出了看有钱人的闪亮眼神。
“叶队，你该不会是坑方队长了吧？”蔡佳璇笑着问。
“我比较感兴趣方队长被坑的过程。”龙心巧脸上写满了好奇。
“诶你还别说，这次我没坑他，是方公子自己说的哈，俺老实的很。”叶霖一副‘你们冤枉宝宝，宝宝好委屈’的表情。
“想好吃什么了吗？”方桐咬着后槽牙苦笑道。
“就附近那家叫什么来着对，那家最贵的自助烤肉，一个人588的那家。”
“真会选啊你走吧，我去开车”
“吃饭去咯”
一番酒足饭饱以后，其他人都腆着肚子坐在座位上，只有叶霖还拿着金属夹子在烤盘上烤肉。
方桐歪着头询问一旁的龙心巧：“他一日三餐一直都是这种饭量吗？”
龙心巧一手拿着牙签剔着牙，一手掩着嘴型，同样歪着头回答方桐：“从大学认识他开始，基本上就没见他啥时候是真正吃饱过不过这孩子能吃是福，咱做父亲的，多担待他点，要不然这顿烤肉的588不就白花了嘛不是。”
“那个叶队，你们是怎么把那么复杂的案子给侦破的，我今天去听心巧姐的讲座了，错过了后来的审讯环节，你能给我再说说吗？”一旁的蔡佳璇边说着，本想拿出记事本来记知识点及案件相关信息，却忘了记事本已经被她留在了广南市警局，所以她只能手足无措的搓搓手。
“又到了熟悉的梳理案件剧情的环节了是吗？”叶霖夹起一片正在滋滋作响的和牛，在蘸料碗里翻了翻。
龙心巧喝了口可乐：“你就讲讲吧，不光是阿璇她感兴趣，我和佳秀也想听。”
旁边的林佳秀听后，连忙点了点头。
“那么想听吗？”叶霖嘴里嚼着牛肉，说话有些含糊不清，在嘴里嚼了嚼后，说道：“确实就是这样这样，再这样这样，然后这样这样，再这样这样，然后案子就破了呀，是不是特别的简单易懂能理解呢？老王其实我觉得，我也挺适合去大学里给学生们开讲座的，下次还有讲座记得喊我去哈。”
听着叶霖的话语，龙心巧狠狠的跺了一下脚，高跟鞋跟敲击着地板，发出一声闷响，坐在她旁边的叶霖听到闷响后，下意识的往回缩了缩脚，生怕龙心巧下一脚会踩中他。
随后叶霖与龙心巧对视一眼，他立马心领神会放下碗筷：“好好好，我说我说，阿璇你想先听哪一个部分呢？”
蔡佳璇想了想问：“emmmm，咱们这次来广北市的主要目的不就是为了查‘鱼腹断指案’嘛，之前方队不是说鱼腹里发现的断指是楚嫣的，那师父你给我讲讲这个案子的进展呗，就是切下楚嫣手指的是谁？”
叶霖抽了张纸巾擦了擦嘴：“你就不能问点我知道的吗鱼腹中断指的尸源是找到了，是楚嫣没错，但楚嫣的住所附近并没有安置监控摄像头，现场除覃槟以外，没有发现第三个人留下来的痕迹，就连楚嫣被切下无名指时的血迹都找不到，楼里的租户包括身为业主的房东太太和她覃槟，都有不在场证明，所以说这条线索断了。”
“那霏霏姐说过楚嫣的孩子是覃槟的，那那天跟罗糠打电话说打掉孩子的人又是谁？”蔡佳璇想了想，又问。
叶霖用公筷夹起一片生肉，放着烤盘上：“这个你问老林和老方吧，他们俩查的通话记录。”
方桐与龙心巧对视一眼，龙心巧点点头说道：“我们按照大概的时间去查询了那段时间所有的通话记录，发现了一个未署名的个人电话号码，根据号码的实名注册信息，我们查到了该电话的用户是天澜中学的一位高三女学生。
经查证，这位女学生在前段时间因为未婚先孕而辍学了。具体事情经过是这样的，前些日子是天澜中学高三学生的高考体检日，医院在查出这位高三女学生有身孕后，主动联系了身为体检带队老师的罗糠，告知了此事。
也就在体检日的当天下午，罗糠准备下班后去女学生家家访，就在罗糠下班后购买骆蹄粿时，女学生给罗糠拨打了电话，大概内容就是求罗糠不要去家访，而罗糠则通过电话对她进行了简单的批评教育，恰巧被骆蹄粿的摊贩给听见了。
经核实女学生家门口的监控录像以及询问当事人后，我们得知在当天晚上，罗糠确实在晚饭点过后，去到了那名女学生的家里，将这件事告知了她的父母。”
“哦哦原来是这样。”蔡佳璇听完龙心巧的一番叙述之后，点了点头。
龙心巧意味深长的说着：“未婚先孕这孩子在快高考的时候出了这档子事，确实是挺毁前程的。”
“那这个女学生的后续呢？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打了？”林佳秀追问龙心巧道。
方桐补充道：“在罗糠走后，女学生说出了肚里孩子的父亲是谁，女学生的父母立马联系到了男方，经由双方父母左右权衡协商之后呢，都决定让女学生辍学，把肚子里的这个孩子生下来，现在这位女学生已经决定在下个月和男方举办婚礼，等过两年，两人到了法定结婚年龄，就可以去民政局领证注册了。”
龙心巧听后，点点头说道：“那这也算是一个相对好的结局，我之前在燕南市地方分局实习的时候，就遇到了一起跳河自杀的案子，当事人也是高三未婚先孕，但她的父母不同意让她辍学结婚，坚持要当事人去堕胎，最后当事人被逼无奈，选择和男方一起跳河自杀。”
龙心巧说完后，众人都一言不发，聊天氛围仿佛一瞬间降至了冰点，唯有叶霖不在同一个频道，依旧大口大口吃着烤肉。
其余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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