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Chapter29鲸鱼岛（2）
在他们的出生地，他们是异乡人，从童年时代就熟悉的林荫小巷，或者曾经玩耍过的拥挤街道，只不过是人生旅途中的驿站。
——毛姆《月亮与六便士》
一天过后，正午，位于鲸鱼形状的岛屿之上。
三人下了船就在小杰的带领之下，抵达了他生活了许久的家。
在无边无际的汪洋包围下，一栋楼房悠然自得地屹立在宽阔的山坡之上。
见到站在屋外的晾衣杆下，迎着微风晾衣服的女人，小杰加快了脚步，高举起手欢快地喊道：“米特姨妈！”
背对着三人的女人闻言，立即转过头，看到最前面小跑的小杰时，女人脱口而出喊道：“小杰！”
——屋内，小杰和米特介绍完瞬和奇犽。
“要回家应该先告诉我一声嘛，真是的！”米特一边抱着收好的衣服，一边抱怨道：“现在我什么都没准备呢！”
放下双肩包的小杰，看着转来转去的米特，随意地说道：“没关系啦，随便准备一下就好了。”
“怎么可以这样！”闻言，刚要走进浴室的米特，转过头对着小杰说道：“你难得带朋友来家里，怎么可以随便呢！”
见状，进门后就没移动过位置的奇犽立马说道：“不用太麻烦！”一旁的瞬也点了点头，补充道：“是这样的，不然我们也会过意不去的。”
还没等瞬说完，身穿长裙腰系围裙，留着利落短发的女人，就抱着衣篓风风火火地走进了浴室。
瞬和奇犽对视了一眼，谁知视线交汇的瞬间，奇犽就立马转过了头，见状瞬不以为意地挑了挑眉，然后不动声色地观察起房间。
桌子上冒着白气褪色了的茶杯，沙发上织到一半的毛衣，墙壁挂着的照片，每一个角落都有着家的味道，整个屋子都散发着温馨的味道。
原来小杰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成长的，瞬望向跟在米特身后的要帮忙的小杰。
米特从浴室里走出来后，嘴上说着很担心小杰的同时，又忙不迭地朝着厨房走去。
见状，小杰立马跟上米特的脚步，他自然地说道：“我帮你吧。”
米特闻言转过头说道：“不用，你好好坐着吧。”然后就一头扎进了厨房。
下一秒，就在瞬考虑要不要去帮忙的时候，米特又从厨房里探出了头，“对了，趁我做饭的时候，你们赶快去洗澡，然后把衣服都拿来，我来洗。”
小杰立马答应道：“好，一会儿再说。”
显然米特不是第一次听到这句话了，她在厨房里大声喊道：“现在马上去！十秒之内必须拿来！”
“1——”
见米特开始倒数，小杰立马拉着奇犽走向一楼尽头处的浴室。
一边抱着换洗的衣服，奇犽一边对着小杰问道：“她一直都是这样吗？”
“对啊。”小杰讪讪地笑着回答。
“”眨眼间，就只剩瞬一个人孤伶伶地站在客厅。
“啊对了——差点把瞬给忘了！这可是小杰第一次带女孩子回家呢！”这时，米特又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在瞬的注视下，米特一边卷起袖口，一边指着楼上说道：“瞬的话，你就去我房间里的浴室洗吧。二楼最里面的那个房间，柜子最下面的毛巾都是没用过的。”
‘诶，她也要吗？’
瞬眨了眨眼睛，木木地点了点头，就在她转过身朝楼梯走去的时候，米特又叫住了她，“等等！瞬你有换洗的衣服吗？我看你好像没有带行李的样子。”
“嗯”瞬愣了一下，停下脚步，她讷讷地回道：“有的。”
话音刚落，瞬双手一翻，一套衣服凭空地出现在了她的手中。
“诶——像魔术一样！”米特目瞪口呆地看着瞬，那模样竟然和小杰有些相似。
瞬腾出右手挠了挠头，“算是吧。”她不知道要如何向米特解释念能力，对方很明显不知道外面的世界。
“好了。你快去洗吧！我也要给你们准备午餐了！”说完，米特转身又一次进入了厨房，但她的声音仍从厨房断断续续的传来，“这几天一定没有好好吃饭吧！船上的食物肯定没有家里”
确定米特不会再出来，抱着手中的衣服，瞬望着厨房轻笑一声，才转身走上了二楼。
二十分钟后，瞬还是没有麻烦米特，换上干净的长衣长裤，半湿着头发启动洗衣机后，她又窜到了厨房。
此时，小杰和奇犽两人还在一楼的浴室内玩闹，洗衣机滚动的声音都无法掩盖两人的欢笑声。
瞬将头伸进厨房，“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他们的衣服我已经放进洗衣机了。”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里面的人能听清。
一脚踏进热气腾腾的厨房，瞬发现除了米特外，厨房里还有一位头发花白、龙钟佝偻的老婆婆。
“啊！吓我一跳！”米特握着锅铲的手一个哆嗦，她转过头看向瞬，“真是的，竟然让客人帮小杰洗衣服。瞬实在是太客气了！”
说完，米特放下了手中的锅铲，在围腰上擦拭了下双手后，她用手肘指了下一旁的阿婆“这位是我的祖母。祖母，这是小杰的朋友。”
瞬朝着老婆婆点了点头，“您好。我叫瞬，是小杰的朋友。”她乖巧地向小杰的曾祖母问好道。
“瞬快去坐着吧！这里有我们就够了！”米特直接把手搭上瞬的肩膀，然后将僵硬的瞬推出了厨房。
——二十分钟后
五人都坐在了餐桌上，小杰的曾祖母坐在了主座，米特和瞬坐在一边，小杰和奇犽则坐在了她们的对面。
“那我就不客气了。”奇犽拿起刀叉说道，他对面的瞬同样地拿起了餐具，“辛苦你们了。”
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米特看着对面大快朵颐的小杰，一边问道：“测试的情况怎么样？”
“非常难啊！”小杰停下了吞咽的动作，他举起叉子认真地说道：“有四百多人参加，只有八个人通过了。”
忽地，小杰想到了什么，他从裤兜里拿出了一张卡片，“对了，你看。”
看到那张熟悉的卡片，瞬不以为意地喝了一口茶，避开荤腥捻起了绿色的时蔬，米特的手艺确实很不错。
“这就是猎人执照。”小杰把猎人执照递给正对面的米特。
“唔——”米特打量着长方形的卡片，然后评价道：“很普通的执照嘛。”
随后，米特双手握着卡片的两边，硬生生地将猎人执照掰弯了！
“啊——”对面的小杰一惊，他瞪大眼睛看着米特，“你干什么啊！”
“跟你开玩笑啦，我怎么可能真的折断它啊！”米特把猎人执照还给了小杰，坐在她旁边的瞬一边打量着她一边举起茶杯准备压压惊。
吃完晚饭后，小杰提议去森林里转一转。
于是，在米特的注视下，已经走远的奇犽举起手，遮住脸悄悄地对小杰说：“她刚才肯定是故意那么做的！”
“嗯！”小杰一脸汗颜地应道。
这时，一旁的瞬耸了耸肩，为米特辩解道：“毕竟你离开家那么久，米特这样做也是情有可原的嘛。”
这时，站在屋前的米特又大喊道：“我给你们做便当！”
“不用！我们在森林里能找到吃的东西！”小杰闻言立马挥着手回道。
看着三人越走越远的身影，米特转身走进了屋内，她还是打算给三人做便当。
“真是的，带着女孩子去那种危险的地方”不知道瞬能够轻松吊打小杰两人的米特喃喃道。
郁郁葱葱的森林内，三人走了没多久，小杰就指着一处有着倒下的树木说道：“我就是在这里碰到凯特的。”
“是吗？”双手揣兜的奇犽看了一眼，然后又问道：“你的狐熊朋友是住在这附近吗？”
小杰点了点头，“是的，不过它可能不会来了。”跨过地上的石块，他这样说道。
跟在两人身后的瞬挑了挑眉，她大概能猜到原因，动物世界的规则与人类的不同。
果然，下一刻小杰就解释道：“母狐熊非常讨厌人类的味道，如果跟我见面了，回去一定会跟它太太吵架的。”
“而且，如果被其他动物看到森林之王跟人类混在一起，它的威信就会降低。”
头顶不时有鸟兽飞过，周围满是未知动物发出的声响，三人走过树木发出了窸窣声，潺潺的河流声越来越清晰，空气中也多了一份湿意。
带着两人走到了河边，小杰又指着岸边说道：“以前我们常在这里一起玩水。”
忽地，“啊！”动物的叫声和啪的一声，混杂在一起，不远处的岸边瞬间多出了几条欢蹦乱跳的活鱼。
“咦？”小杰疑惑地望着岸边。
啪啦！鳞光闪闪，体态肥美的草鱼在岸边的石台上尽力地挥舞着尾鳍。
“是『欢迎回来』的礼物！”
“是『欢迎回来』的礼物。”
望见这一幕，奇犽和瞬异口同声地说道。
话音刚落，两人都愣了一瞬，漆黑的眸子撞进了蓝色的眼瞳。
随后，碧蓝色的瞳孔率先败下阵来，奇犽移开了视线。
见状，瞬不着痕迹地蹙了下眉，从两天前她就感觉这小鬼怪怪的，但是她又没有得出合理的结论。
那索性就不管它，瞬又看向一旁的小杰，只见小杰正面带笑意地注视着眼前平缓的溪水，阳光照射到河流上，反射出了一层层潋滟的波光。
很快，三人在岸边的石台上升起了篝火，一边吃着烤鱼，一边闲聊间，鲸鱼岛迎来了属于它的夜晚。
明镜般的月亮悬挂在天空，满天的星辰闪烁着点点微光，一阵阵温柔的夜风吹过，树林沙沙作响，和夏日的虫鸣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和谐的美妙乐曲。
三人抱着头躺在地上，仰望着亘古不变的星空，“小杰，你接下来打算做什么呢？”奇犽出声，打破了寂静。
“嗯——”小杰思索了一会儿，然后瞟着奇犽说道：“八月份就待在这里，好好休息，收集一些情报。”
“我想从友克鑫市开始寻找我爸爸的下落，那边一定有很多猎人出没。”
听着小杰未来的计划，奇犽轻轻叹道：“这样啊。”
看着天上由星星组成的银河，“那我做些什么呢？”奇犽又自问道。
“咦？”听到奇犽这样问，小杰立马坐了起来，对着躺在他右边的奇犽说道：“你和瞬就跟我一起去吧。”
随后，奇犽也坐了起来，他曲起一只腿，看着眼前流动的溪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觉得你很懂事，一直都有自己的目标。”
“？”小杰侧目看着一脸认真的奇犽。
奇犽微微抬起头，蓝色的眸子在黑夜中越发地明亮，“就连瞬也是这样。虽然看起来和我一样，对未来没有什么计划，但是她肯定已经有打算了。”
他们好像从来都不会迷茫。
“诶？”小杰立马转头看向左边仍躺在地上的瞬，“是这样吗？”他这样问道。
瞬见状也坐了起来，将双手杵在身后的石板上，她仰头望着星空轻轻应道：“嗯哼。”
见瞬肯定，奇犽眸光闪烁，然后又低声说道：“可我却不行，都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
“倒是有很多不想做的事情，比如不想一直待在家里，不想继承家业什么的。”
眼前的篝火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猩红的火星也时不时从炭火中逃离，转而投入河流的怀抱。
半晌，奇犽有些低落地说道：“我真羡慕你！”在跳动火焰照射下，他的脸庞忽明忽暗，让人看不真切。
“奇犽。”小杰沉默地看着奇犽，随后他稚气的脸上扬起了笑意，“跟你在一起，我真的很开心。”
奇犽啧了一声，立马转过头看向小杰，“干什么！”他的脸上泛起了一层红晕，“突然说这个。”
这时，小杰却收回了视线，他抬头仰望着天空，“渔夫们为了能捕到鱼，常年居住在这个鲸鱼岛上。”
“岛民门个性淳朴，小孩子很少，只有我跟一个叫能子的女孩。”
小杰笑着看向奇犽，“所以，你是我第一个同年纪的朋友。”
随后，奇犽也把手放到身后，他看着小杰回道：“我也是，一直被家里人关着，学习了一堆杀人的技巧。”
“所以，你也是我第一个朋友哦。”
“”看着互诉衷肠的两人，瞬突然觉得自己很多余。
忽地，小杰直白地问道：“奇犽，那你跟我们在一起开心吗？”
“啊？”奇犽愣了一瞬，然后难为情地回道：“呃嗯”
随后，小杰又转头看向瞬，“瞬呢？和我们在一起开心吗？”
瞬闻言挑了挑眉，不同与奇犽的扭捏，她大方地承认道：“当然。和你们一起的每一天，都很开心。”
真的很开心。
那是她十五年来从未有过的感受，只有肆意嬉笑，不含试探算计——纯粹的快乐。
“那么，以后也在一起吧！”小杰突然跳起来看着两人，“我们三人一起旅行，到处去看看，我去找我爸，你和瞬就做自己想做的事！”
“肯定会很有意思的。”小杰橙红色的瞳孔，在火焰的衬托下显得越发明亮，里面有着能将人灼伤的热情。
见到小杰这样，瞬不由高高地扬起了嘴角，感受着自己跳动的心脏，她托着腮缓缓说道：“确实很有意义的样子。”
“那倒也是。”奇犽转移了视线，他看着天空说道：“这主意挺好的。”
随后，奇犽伸了个懒腰，“好！我就先陪你去找爸爸，直到找到我想做的事。”
“ok。”小杰看着奇犽的动作说道，随后他又想到了什么，“话说回来，瞬对未来的打算是什么？”
瞬闻言侧过头看向小杰，她轻声说道：“就目前来说，和小杰是一样的哦。所以就一起去找你的爸爸吧！”
“嗯！”
“咦？”突然，伸着懒腰的奇犽想到了一个问题，他看向小杰，“那么，你知道关于你妈妈的事情吗？”
小杰先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缓声说道：“向米特姨妈打听我妈妈的事情，比问我爸爸的事情还尴尬呢。”
瞬听到这眨巴了下眼睛，只见小杰屈起双腿，抱着手又说道：“米特姨妈养育了我十多年，所以，我总觉得好像不应该问她。”
奇犽微微点头，“说得也对。”
随后，小杰又把下巴放到手臂上，他回忆着说道：“如果不是遇到凯特，我可能都不会想知道我爸爸的事情。”
“但是不管怎样，你仍然会成为猎人，对吧？”奇犽望着小杰问道。
小杰又抬起了头，他从容地说道：“她说我父母都因车祸去世了，不过，当我知道我爸爸还活着的时候。”
“我真的觉得妈妈已经不在人世了。”
挑起话题的奇犽，讪讪地笑道：“怎么会这样？”
“对我来说，我的妈妈”
“只有米特姨妈一个人，所以我从不问我妈妈的事。”望着满天星辉，小杰缓声说道。
“是吗？”奇犽同样抬头望着夜空，“唉——要是我也有个像米特姨妈一样的妈妈就好了。”
“她人真好，虽然有点啰嗦。”
听到这，瞬不由笑出声，“确实，这似乎是所有母亲的共性吧。”
同样抬起头，她仰望着夜幕中闪动的星星。
“我的养母也很唠叨。”感受着拂过面颊的凉风，瞬轻描淡写地说道，“又或许是她已经精神失常了也说不定。”
小杰和奇犽皆是一愣，他们没有想到瞬会主动提起她的养母。
“在我很小的时候。”瞬语气不变，漆黑的眼眸清晰地映出点点星光，“大概是两三岁的时候吧，她经常对着我说个不停。”
随后，瞬笑着说道：“虽然那个时候我已经会说一些话了，但我总是装作不会说话的样子。”似乎那段时光还在昨天。
“”小杰和奇犽都木木地盯着瞬，对于瞬的恶趣味，他们都深有体会，只不过没有想到这原来是天生的
“因为”瞬轻轻闭上了眼睛，女人轻缓的声音似乎还萦绕在耳畔，“我喜欢她喊我的名字。”
瞬——
瞬——
瞬
——快跑！
眼睫微微颤动，瞬睁开了双眼，“在她的国家，瞬的意思和通用语刚好相反。永恒的星星，是我名字的真正意义。”
随着瞬的话语，小杰和奇犽都抬头望向了天空，漆黑的夜幕上，流淌着由无数星辰组成的银河。
“在流星街几乎看不到星星，因为污染太过严重，所以天空永远都是灰色的。”
夜空中的繁星，是如此的耀眼，就连云朵都无法掩盖住它的光芒，就连月亮都甘愿成为它的陪衬。
“可是，她却叫我星星。”她略带沙哑的声音，传入了两人的耳中。
原来她不是忘记了，而是不愿想起——那些对她来说，短暂而又美好的时光。
她从未想过去寻找自己的生母，就像小杰一样，她早就将那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女人，当作了自己的母亲。
望着瞬动容的神情，小杰小心翼翼地问道：“瞬，我能问后面发生了什么吗？”
“嗯”瞬沉默了片刻，然后转过头看向小杰，“在我四岁的时候，她外出寻找食物，结果被别人盯上了，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小杰和奇犽沉默地看着瞬，他们都记得瞬曾经说过，她的养母死在了她的面前。
无论是那个时候，还是现在，瞬都是一脸平静，语气淡然地陈述着沉重的事实。
“这样的场景，在流星街每天都会上演无数遍，只不过那个运气不太好的人，终于轮到她罢了。”
“呵——”感受到两人灼热的视线，瞬轻笑了一声，扬起眉梢，她意味深长地说道：“不要同情我哦。”
“我后来可是亲手报仇了。”瞬举起手掌，一朵漆黑绚丽的蔷薇，盛开在她的掌心，“我把那个家伙烧得灰都不剩了。”
闻言，小杰和奇犽对视了一眼，果然这才是典型的瞬的作风。
翻转手腕，瞬收回了黑色蔷薇，“后来没多久，我就遇到了哥哥。”她神色淡淡地说道，“他把我带出流星街，并且教我如何使用念。”
“使用？”忽然间，奇犽又想起之前在家中时卡娜莉亚说过的话，再加上瞬之前说过，她曾接受过洗礼
很明显，瞬是在流星街开的念。
六年前，她不过才九岁，奇犽神色莫测地看着和小杰交谈的瞬，九岁就开念，并且在无人指导的情况下掌握了发。
这样的天赋简直可以用怪物中的怪物来形容。
奇犽悄悄攥紧了手心，她口中所谓的“哥哥”是否是因为看中了她的才能，才将她带离流星街的？
又或者，她是否早已知道这一事实，只不过是别无选择？
这时，躲在草从后的女人，拿着便当悄悄地离开了原地。
寂静的星空下，伴随着跳动的篝火，森林深处的小溪边，顿时只余三人的交谈声，混杂着阵阵虫鸣，形成了独特的乐章。
没多久，三人回到了小杰的家中。
见到桌上一大半的素菜，少许肉腥也都是鱼类，瞬不着痕迹地挑了挑眉头，没有多说什么，她面不改色地吃完了晚餐。
傍晚，小杰帮米特收拾餐具，瞬和奇犽拿着各自的床单、被褥上了楼。
瞬睡在了唯一的客房，所以奇犽只得和小杰一起住，虽然那两个小鬼一直都是形影不离，和以往并没有什么差别，一边这样想着，她一边快速地铺好了床。
“很好。”瞬单手叉腰，将视线从铺好的浅蓝色单人床，转到墙上的时钟，现在时间还早，要不然去厨房看下吧？
做好决定后，瞬就走出了房门，她的房间刚好在米特的对面。
于是，当她走在木质长廊上，途径小杰的房间时，余光轻轻一撇，她看到了白发小鬼正哼着不知名的歌曲，手上悠闲地拉扯着床单。
只不过从那乱七八糟的结果来看，他的战果还真是“惨重”啊！
见状，瞬停驻了脚步，抱起手臂放到胸前，随意地倚在门框上，她看着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奇犽。
“我说，小少爷——你不会连床都不用自己铺吧？”她冷不丁地出声。
“！”
听见瞬的声音，奇犽差点在原地跳了起来，银色呆毛在空中晃了晃，他立马放下手中的床单，转过身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门口的瞬。
“你是偷窥狂吗？！”听到瞬打趣他，奇犽恼羞成怒地说道，他瞪大眼睛盯着瞬，这个家伙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哈？”接收到奇犽的视线，习惯性隐去脚步声的瞬翻了个白眼，“在船上的时候我都没嫌弃你们呢！”再说了，你们两个小鬼有什么好看的？
闻言，奇犽白皙的脸颊和耳根都瞬间染上了酡红，“这怎么能一样！”那可是没有空房才住在同一间房的，而且他可是什么都没有看见！
“是是——”敷衍地点点头，瞬放下手臂，一边说着，一边迈步走向奇犽，或者说，她是走向那张惨不忍睹的床。
在奇犽疑惑的视线下，瞬把铺得一塌糊涂的床单抽了出来，随后，无视掉奇犽质问的叫喊，她自顾地把床单抖开盖在床垫上。
奇犽站在一旁，有些无措地看着瞬的动作，他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原来是要帮他铺床？
见奇犽真的就袖手旁观，正塞着床单的瞬挑了挑眉头，提起嘴角，“少爷，您监督地还满意吗？”她恶趣味地说道。
听到瞬甜腻的声音，和嘴角挂起的虚伪笑意，奇犽恶寒地抖了抖，“打住！”说完，他立马学着瞬的动作，将床单塞到床垫下。
见状，瞬轻笑了一声，随后，她又自然地帮奇犽套好了被褥和枕头。
干净整齐、舒适悦目的床铺，出现在了奇犽的面前，见瞬自然地帮他叠好被褥，他不由挠了挠头。
之前他们都是住在酒店或者天空竞技场，根本不需要自己铺床，而在家中，揍敌客的管家都很尽职尽责，这种小事完全不需要奇犽费心。
“ok。”瞬拍了拍手，将长发拨到身后，她看向奇犽，“既然你这里完事了，那我就下去看看小杰他们。”
说完，瞬就径直走向了门口，乌黑亮丽的长发随着动作轻轻摆动，说起来，头发好像长长了很多，要不要修剪一下呢？
原先刚好到胸前的头发，现在已经长至了腰际，这个长度战斗起来的话还是有些麻烦，果然还是剪短一点比较好嘛。
就在瞬想着要不要剪头发的时候，“等等！”思绪被奇犽打断，已经走到长廊的瞬，转过头看向奇犽。
“什么？”她眨眼随意地问道。
奇犽压下心底异样的情绪，揣着兜神色如常地走向瞬，他讷讷地开口道：“我也要下去。”
“哦？”瞬意外地挑了挑眉，这个小鬼什么时候这么懂事了？
读懂了瞬眼底的意思，奇犽磨了磨后槽牙，“怎么？只有你能帮忙吗？”他迈步走到了瞬的前面。
见奇犽上前，瞬下意识地后退让他出来，随后，看着奇犽往前的背影，她耸了耸肩，然后跟上了前面的人。
此时，房屋的另一边。
厨房内，米特背对着小杰站在料理台前，“我问你”
“什么？”整理着餐盘的小杰随意地回道。
米特语气不变，她自然地问道：“这次你打算在这里待多长时间？”
“嗯——”小杰踮起脚把餐盘放到头顶的柜子里，他沉吟了一会儿，然后说道：“大概一个月吧”
米特一边摸着收拾好的料理台，一边说道：“然后你就去找金吗？”
“”小杰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缓缓说道：“是。”
霎时间，沉默如潮水涌进了房间。
与此同时，在楼梯口站立多时的两人，飞速地对视了一眼，然后默契地静声走回了楼上。
随后，米特从杂物间拿出了一个方方正正的铁盒，她为这一刻等待得太久了。
“这是金让我保管的。”米特看着神情复杂的小杰说道，“他说什么时候你成为猎人，就把这个给你。”
小杰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盒子，他的眼睛里闪烁着明亮的光，那是爸爸留给他的
“关于金的事，我会把我知道的全都是告诉你。”米特这样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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